第三十二章 鹦鹉

第三十二章鹦鹉

继续梦境。女孩们正说笑着，忽然一个凶恶的男人从外边闯进来，鹰样的眼睛，闪闪发光，相貌丑陋可怕。

女孩们大惊失色，哭喊着：“妖怪来了！”都吓得呆了，不知如何是好。刚才唱歌的那个女孩大喊道：“姐妹们快跑啊！”她拾起一块石头向恶人砸去。这功夫，女孩们像惊弓之鸟一样一哄而散。

恶人向砸她的女孩扑来，抓住她。女孩痛苦地哭叫着，拼命挣扎。那恶人生气地大吼一声，咬断了她的手指，就势嚼了起来。女孩躺在地上，像死了一样。

国俊怜悯之心顿起，再也忍耐不住，急忙抽出剑，开门冲出去，向那男人一剑砍去，砍掉了恶人的一条胳膊，那人忍痛逃走了。

国俊扶女孩进屋，见她面如土色，血流满了衣袖。看她的手，右手拇指已经断了。

国俊撕下一块布，给她包好，女孩才**着说：“救命之恩，让我怎样报答呢？”国俊既喜爱她的漂亮，又敬佩她的舍己为人的品德，就想娶她做媳妇。国俊就说：“小生年方一十八岁，尚未娶妻。”就把想娶她的意思告诉了女孩。

女孩说：“我这样一个残疾之人，不能操持家务了。应当另外为你找一个好的。”国俊问她姓氏，女孩回答说；“姓秦。”国俊给她铺好被褥，让她暂时在这里休养，自己抱着铺盖到别处去睡了。

第二天一早，国俊来看那女孩，床上却已经空了。国俊想，她一定是自己回去了。但是访察了邻近的村子，并没有姓秦的。国俊又到处打听，也没有个确实的消息。

国俊闷闷不乐地回家了，心里念念不忘那个女孩子。

一天，国俊到野外游玩，遇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，风姿风姿绰约，面容姣好。她看着国俊微笑，像有话要说。她四面看了看见四周无人，就问国俊：“你是姓毕吗？”国俊回答说：“是。”少女说：“令尊曾给你和我订过婚约，你怎么今天想违背婚约，另外想娶秦家的姑娘呢？”

国俊说：“小生从来没有听说过父亲给我订婚的事情呀，您这话从何说起？”

那少女说：“您回去问问您的父亲吧。我姓陆，住在东山望村。三天之内，等你的回信。”说完就告辞走了。

国俊回家，跟父亲讲了这事。父亲想不起来给他订婚的事。又觉得那女孩一人在野外行走，还与男子随便搭话，更加看不起她。

过了几天，那个少女找到国俊家里来。对国俊父亲说：“我小名叫阿英，家里没有兄弟，只有一个表姐秦氏和我住在一起。您早就做主，把我许配给了您的儿子。请您想想吧。”

说完，女孩转眼就变成一只鹦鹉，翩翩飞走了。

国俊父亲这才想起来：过去曾养了一只鹦鹉，非常聪明，父亲常常亲自喂食。当时国俊才四五岁，问父亲说：“养鸟干什么？”父亲开玩笑说：“给你作媳妇啊。”有时鹦鹉没食吃了，父亲就喊国俊说：“还不拿吃的给鹦鹉？要饿煞你媳妇了！”家里人也都拿这话来取笑国俊。后来，鹦鹉挣断锁链，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
国俊父亲想到这里，才醒悟女孩说的婚约指的就是这个。可是国俊明知她不是人，仍然想着她。恰在这时，家乡遇上强盗来讨伐，实行“杀光、烧光、抢光”的“三光”政策，附近的村落多半都成了废墟。国俊非常害怕，带领全家人躲避到了山谷里。在山谷避难的人很多，谁也不认识谁。

国俊忽然听见有个女孩小声说话，声音很像阿英。国俊走近一看，果然是阿英。国俊高兴极了，捉住阿英的手臂不放松。阿英对同行的人说：“姐姐先走吧，我和毕郎说句话。”

阿英又对国俊说：“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。咱们一起回家吧。”

国俊害怕强盗会到村里去，阿英再三说：“不要紧有我呢。”她就和国俊一同回去了。

阿英撮了一些土拦在门外，嘱咐家里人安心在家中住着，不要出门。坐着说了几句话，阿英转身想走。国俊急忙握住她的手腕，不松手。阿英没有办法，只好住下了。在父亲的主持下，国俊和阿英结了婚。

一天夜里，村里突然一片吵嚷声：“狼来了！狼来了！”这是强盗来了，全家人都吓得不知怎么办好。

阿英让大家不要惊慌，不要乱跑。不一会儿听到门外人喊马叫，但是，没有进国俊家的门。天亮以后，才知道村里已被烧光抢尽了。强盗们一队一伙地四处搜寻，凡是藏在山谷洞穴里的人，都被搜出来杀了，或是抓走了。

一天夜里，阿英对国俊说：“我与你的情缘已经完了，强合在一起，恐怕会遭到上天的惩罚。不如留些余地，以后我们还可以常见面的，怎么样？”国俊不听，又和她做起夫妻之事。

不多久，阿英不见了。只见有一只很大的狸猫叼着一只鹦鹉从国俊的卧室门前经过。

国俊惊骇极了，怀疑那鹦鹉是阿英。就对狸猫连打带喊，才把鹦鹉救下来。鹦鹉的左翅膀沾满了血，已经奄奄一息了。国俊把鹦鹉放在膝盖上，抚摩了很久，鹦鹉才渐渐苏醒，自己用嘴整理着翅膀。

一会儿，鹦鹉在房子里转着圈子飞起来，大声说：“毕郎，永别了！别怨我呀！”鹦鹉振动着翅膀飞走了，从此再也没回来。

2025年5月4日星期日